‘叩,叩,叩……’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漆黑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不大的声音却使得角落里一团模糊的影子瑟瑟发抖,细细地啜泣声也随之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久久不见有人来开门,门外的人开始急躁地砸起门来,但那团影子只是双手紧紧环抱着什么东西颤抖地越发剧烈。
“对……对不起……我错了……错了……对不起……”她喃喃自语着,细小的声音并不能被门外之人接收到,薄薄的门板也抵挡不住他更加强烈的暴行。
砸门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后‘砰’地一声被一脚踹开,刺眼的灯光随着洞开的大门直直照射在门口高大的身影上,他急步走进门内,刚好将那团颤抖地身影笼罩起来。
“没事吧?”焦急地声音响起,原本团起来的影子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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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没事吧?!季组长?快醒醒!”
季时猛地睁开双眼,死死盯着挡在面前的人。
“怎么样?怎么样?醒了吗?”
“组长咋样了?”
“醒了吗?醒了吗?”几个声音七嘴八舌地问。
好似饿狼一样能撕碎人的目光骇地刚刚搧了季时一巴掌的人后退一步,心虚地把身体一侧,指着正扒着门口围观的几人说:“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听他们的,他们说这样肯定能叫醒你!”
“哎~哎~和我没关系哦!”手指的方向其中一人立刻藏到门背后。
身材高大的汉子尴尬的挠挠头,看季时一点变化都没有小心翼翼地说:“组长你看,你这不是醒了嘛~你有没有事啊,怎么没反应?”
“你要不再来一下?这肯定还没回神呢?劲儿大点!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刚藏到门背后的人不怕死的探出脑袋建议道。
“你放屁,你就是想公报私仇吧,都别闹了,快把组长扶出来,别围着厕所了!”站在最后没好意思看的女同事看不过去,走上前一人胳膊上挨了一个巴掌。
这时厕所外也响起来赵经理的声音:“都围着男厕所看什么,赶紧工作去,又帮不了什么忙,净在这瞎掺和。你们几个”,赵经理赶走围观的吃瓜群众走进厕所指着离得最近的几人,问:“你们组长怎么样,醒了吗?怎么还在厕所里呢?快把人抬出来,叫救护车了吗?”
这一连串的夺命连环问让没有主心骨瞎胡闹的几人迅速行动起来。
周围吵杂地声音让季时清醒过来,头顶刺目的白光晃地他眼泪直流,双眼酸涩难忍,他索性先闭着。
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痛,脸颊也火辣辣的疼,心脏狂跳不止,全身酸软无力,他试图抬起手,也只是手指抽动几下。
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完整的音调。
他深呼吸压抑着剧烈波动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做恶梦,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但这次是最清晰的一次,如同亲身经历一般,他记得每一个细节。而且这次醒来身体反应也是最大的一次。几乎无法动弹,刚醒来时好半晌还沉浸其中。
那种被黑暗包围,暗无天日的绝望;那种撕心裂肺地悔恨;那种想要将看到的人生吞活剥的仇恨,在他未清醒时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思维。
要不是根本动弹不得,在刚刚睁眼的瞬间他就能扑上去咬断面前人的脖子!
随着脱离梦境的时间拉长,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有人将他架起来,大概是去经理休息室。
想起入梦前的那通电话,季时庆幸,感谢对方的及时来电让他没来得及上厕所,只是坐在马桶上,不然丢人就丢大发了,他宁愿咬别人的脖子!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一直在胡思乱想。
赵叔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时啊~你怎么样?头疼吗?这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小孙,你用水盆接点热水过来。小田,你接点温水过来,顺便找一下棉签,就在我桌子左手边的抽屉里,注意是喝的水啊!”
赵叔有条不紊的安排完转过头来继续关心着季时:“时时啊~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怎么和你爸妈交代?我叫了救护车,你这次必须给我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还好这次有人发现了不对,下次呢?太危险了!你这病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什么恶梦能把人搞成这样?简直胡说八道!你这肯定是大问题!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说什么呢!反正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查查!你别想再蒙我!”
说话的功夫,季时被扶着躺在了床上,带有热气的毛巾轻轻地将脸上的狼藉擦拭干净,随后眼睛和左脸分别敷上一块毛巾。干涩的嘴唇被温热的水缓缓湿润,他听着耳边熟悉的唠叨声安心的放任自己陷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