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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与同学的老婆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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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七年,冬。

    “殿下,又梦魇了吗?”赋雪捧着玄色织金蟒袍立在暖笼旁。

    小千岁,幽幽地转醒,八百年来的记忆同时涌现,云策一时没有想起今夕何夕?迷茫地看向四周。

    御史台地牢是三个月前用檀香木临时铺就的,角落里的八宝琉璃灯垂着璎珞,墙面上光影重重煞是好看。

    地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脆响,原来是御史中丞捧着鎏金托盘撞进来时,惊得门口窥视的侍御史摔了册簿。

    小千岁轻笑一声,指尖掠过托盘边缘,盘中匕首镶着颗硕大的红宝石:“大人糊涂了,怎的如此早,执行的规矩是午时三刻......判的是斩。”

    “贵人在上,下官本不该......”中丞大人语带哭腔顿了片刻,还是咬着后槽牙道:“小千岁,我的千岁爷啊!您这是何苦来的啊?”

    三月前,小千岁因六皇子旧案御书房惹怒乾宁帝云冽,被圣上直接扔到御史台,明发昭命三月后问斩。

    御史台接了人,中丞大人就没睡过一宿整觉,偏偏小千岁不讨饶、不辩解、甚至问都不问。

    该问问吗?问什么呢?云策认真思考着:“敢问大人,如我这般光景,该着蟒袍还是囚衣?”

    中丞大人双目通红,瞪着镜中千岁爷,十五岁的亲王,唇红齿白,一身素白的寝衣,鸦青的长发被身后的赋雪用一根沉香木发簪松散的挽了个半髻。

    眸光流转间,年逾四十的男人似乎在亲王稚嫩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慈详的神色。

    御史中丞用力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被院外的雪,兜头浇了个透:“只剩一个时辰了。”

    “有劳中丞大人稍后。孤王更衣便来。”小千岁低头用莹白的手指随意着拨弄着身前大宫女戴着的碧玉耳珰。

    “姑娘,这确实是小千岁?”

    “确实。”赋雪低头看了看一屁股坐地上的大人。

    “我的小殿下啊,看在下官,光是这牢房就用上好的雄黄酒,洗了三遍的份上,劳驾您发发慈悲,给下官一刀,您先逃吧。”

    “下次换竹叶青,味道好。赋雪,快扶中丞大人起身。”小千岁自己戴上枷锁,正迎上了中丞大人一张正的发邪的面庞。

    被中丞大人盯得无奈,低叹道:“掌罚重臣,撺掇死囚重伤朝中大员越狱,该怎么罚?”

    御史中丞眸色涨红,憾然一怔。

    “依照本朝律例,凡罪大恶极者,皆入御史台大牢,验明正身后,经朱雀街游街示众后,法场行刑,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此时,一队马蹄铮铮的队伍停在了门外,小千岁一拍手笑道:“中丞大人,孤可是救了您一命。”

    罪臣伏法,当街问斩,下了一夜的大雪也没能挡住好看热闹的人群,乌泱泱地站了一片。

    囚车绕到菜市口,已至午时初刻,云策也没有数清八百年来,砍过的头是有一百一十八次,又或者是两百八十一次,总之不是第一次了。

    自八百年前,还是战神的云策堕神以来,每一世都兢兢业业的活着,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寻常百姓。虽然带着近千年来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并不完整,必经年头太久了......总会有些遗忘。

    但这都不重要,这一世幼年是,云策就天真懵懂的过,老年时就老态龙钟的挨。

    当木匠时就好好打家具,当皇帝时就好好治理江山,甚至有一世好像做过恶霸也是认认真真地吓唬过小孩儿......

    下一世做什么呢?做一只狸奴如何呢?无妨,他还有一世可以好好想想,毕竟这一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

    云策披着霜色囚衣,轻车熟路地带了枷锁走下囚车,腕间玄铁镣用锦缎细细缠了边。

    御史中丞伸手扶住车辕,眼神狠厉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兵士。抢上几步拦住正要上法场的云策:“小千岁......”

    小千岁抬眸笑问:“大人,您看这雪,像不像三年前猎苑那场......”

    御史中丞的乌纱险些被北风掀去,他死死攥住云策腕上铁链,压低的声音:“万全之策呢?”

    “嘘......”云策指尖点唇,“雄黄的味道太呛了。”

    御史中丞一时语塞。

    云策忽然转身面对黑压压的人群,镣铐高举过头顶,嗓音清越:“孤,深谢诸君相送。”

    唇边含笑,无尽温柔,三千鸦发未及冠,用沉香发簪束着,自铁枷上垂下,囚衣袖口滑落,露出莹白皓腕,端得一副青竹傲碎琼的绝色风流。

    众人只道,这位是勋贵中的勋贵,当朝乾宁帝胞弟,先乾德帝幼子,自小受万般娇宠,风光无两,自称小千岁。

    众人不知,这“小千岁”并不是美好的期许,而是云策真真活了近千岁了。

    是呀。云策是神。天上司战的白虎神君,也是唯一一个现世的女战神。

    八百年前,突然被贬下界,要集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功德才能重回三十三重天。

    云策看着,这临时清理出来的法场,雪泥裹着枯草还黏在石阶上,只有监斩台上露出的青砖泛着冷光。

    “犯臣何人?”

    苍老嗓音劈开嘈杂人声时,云策正将最后一寸素色袜履从泥泞里拔出。抬头望去,三爪金蟒补服下伸出一支蟠龙杖。

    “太师明鉴。”侍卫司都指挥使严有名甲胄铿锵上前:“此乃谋害六殿下的逆犯云策,按律当诛九族!”

    御史中丞胸口起伏几次,扫过台下指指点点观斩人群,没再说话,向后退开。

    午时二刻,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云策向来对朝中重臣这些之乎来,者也去的腔调不感兴趣,找了根横木拂净积雪,坐下等。

    “午时三刻将至。”太师浑浊眼珠转向刑台:“殿下可要留些体面?”

    正午的日头晃过云策睫梢,少年忽然轻笑出声:“太师这蟠龙杖保养得妙,想必沾上些许血迹,也能擦得半点不剩。”

    秦诉的蟠龙杖重重杵地,刑台裂缝溅起细碎雪粒。

    “太师。”云策忽然打断他:“轻些,您拐杖龙首第三颗金鳞松了。”

    观斩人群骚动起来,几个监斩官脸色骤变——那御赐蟠龙杖象征三朝元老之尊,断不容丝毫损毁。

    细算起来,自本朝开国皇帝剑指江山,定国号为“乾”,历经乾元帝(开明年)、乾德帝(永贞年)、乾宁帝(承平年),也不过百余年光景。这三朝元老在云策眼里也着实不够看的。

    秦诉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却更沉了几分:“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残害六皇子......”

    “体面?”云策抬起浸透雪水的囚衣袖口,隔空示意秦诉拂去肩头根本不存在的落雪:“敢问太师是用的什么法子,保全秦府的体面?”

    玄铁链撞出清越声响:“三月前,兵部往雁门关运的棉衣掺了半数芦花絮,不知能比孤这身葛麻厚上几分?。”

    秦诉瞳孔骤缩,蟠龙杖猛地横扫刑台香案。

    供果滚落时,云策靴尖轻点,一枚馃子稳稳落到手心。

    “放肆!”骑兵都指挥使拔刀出鞘:“罪人安敢污蔑当朝太师!”

    “严指挥使。”云策转身轻笑:“三日前你从太师府后门运走的二十箱金锭,可找到合适地方藏?”

    人群哗然,秦诉忽然抚掌大笑:“好个舌灿莲花的小千岁!可惜......你死到临头还妄想皇上能保你?”

    严有名的刀抵住云策喉间铁枷,企图以蛮力威压其下跪:“说,当年谁指使的你?”

    东北角忽然传来战马嘶鸣。云策嗅到风里若有若无的竹叶青气息,忽而展颜一笑:“太师可知,竹叶青驱不走蛇虫,但也醉人的很呢?”

    一匹战马破空而至,马上将军玄袍猎猎,蛟龙面具覆住半张脸,露出下颌处一道陈年箭疤,蜿蜒伸入面具,像是蛟龙的尾巴一样。

    另有三匹玄甲战马,在百丈外若隐若现,隐约呈三才阵,封住长街出口。

    云策目光掠过玄甲将军肩头未化的霜雪:“将军这双眼睛,倒比孤曾经豢养过的一尾青蛇还要凌厉漂亮。”

    “本将奉枢密院钧令,回京彻查芦花衣军资案。”寒朔手中的马鞭点在獬豸像怒张的獠牙上:“还请小千岁恕,末将全甲在身不能全礼。”

    “来得这般巧...”云策忽然扯动镣铐:“将军特来相送,不如卸了这面甲,让孤瞧瞧何等绝色配得上这双眼睛?”

    寒朔翻身下马,玄铁剑鞘突然挑起他的下巴,云策被迫仰头。寒朔的手指按在他喉结上,力道重得像是要掐碎那处不甚明显的凸起:“臣奉旨查案至此。先帝赐你的九龙玉佩呢?”嗓音清冷,像带来北境的风雪刮得人骨缝生疼。

    云策注意到他左手指节有道新伤,血迹凝在虎口,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将军是要搜身?”云策故意挺直腰身,低笑时颈间磨破的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如今阶下囚龙,可不任君采撷......”

    云策瞳孔里映出寒朔骤然逼近的眉眼。玄铁重剑劈开凛风的刹那,铁镣应声断裂:“法场劫囚,罪当同诛,将军舍得让这双琉璃目变作血窟窿?”

    “听小千岁所言,似是知道芦花衣军资案隐情,本将斗胆问询小千岁一二。”寒朔眼底结着冰。

    严有名上前一步:“将军可有圣......”

    “严指挥使。”寒朔突然转向按刀欲动的禁军首领,随意将重剑挂在鞍旁。

    “你怀里揣着的调兵符,刻的是龙骧军旧印还是新印?”

    严有名按住胸口的右手霎时僵住。

    正在看戏的小千岁似乎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慢悠悠地踱过来:“好说好说。将军大人我今天问斩。”

    寒朔目光盯着眼前人被磨出血痕的脖颈,脸色一沉,伸手抱起小千岁策马就走。

    云策一惊:“你!!将军怎得如此粗暴,孤随将军走一趟便是了。劳烦各位大人略略等上几日,左右午时已过,咱们改日再斩可好?。”

    “没有马车吗,那锦袍呢?”只见大将军将披风裹住了小千岁,“不用问了,手炉更不会有了。”

    “失策。”中丞大人叹气道,“回去叫书吏把安排回程相关事宜记入问斩准备流程里。”

    西南角馄饨摊的蒸笼突然泄了气,白雾混着雪霰模糊了摊主的面容:“收摊嘞。”粗布棉袍的汉子,弯腰拾起滚落脚边的冬枣,将铜勺往案板一敲,三长两短的脆响淹没在人群骚动中。他收摊的动作看似笨拙,裹着冻疮的手指翻动间,隐隐露出陈年箭茧。

    当最后一缕雾气消散时,空荡荡的条凳上只余半碗凝着油花的馄饨汤,青瓷调羹斜插汤中,遥遥的对着秦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