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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哈 > 玄幻小说 > 校霸被学霸压实验室试管 > 第260章 她把身体给了我
    文华殿的铜漏滴到卯时三刻,谢珩笔尖的朱砂在舆图上洇出猩红。北疆十三州像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宣纸上,苍云岭的位置被他反复圈点,墨迹叠成血痂。

    "大人,七殿下到了。"侍卫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朔风撞开。

    萧承璟披着雪色大氅进来,发间沾着未化的冰晶。他径自走到案前,指尖划过谢珩标注的粮草路线:"太傅打算用这批陈米喂饱边军?"

    谢珩笔锋一顿。前世正是这批霉变的军粮,导致苍云岭守军不战而溃。他抬眼望向少年,发现对方腰间佩的正是昨夜那枚玄铁令。

    "殿下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故事倒是听过一个。"萧承璟突然扯开大氅,中衣领口滑落,露出肩头狰狞的箭伤,"去岁冬狩,有只白狐吞了毒饵,却在濒死时咬断猎户咽喉。"

    朱砂笔"啪"地折断在砚台里。谢珩盯着那道伤疤——位置形状与他前世致命伤分毫不差。窗棂漏进的晨光中,少年伤口的缝线像是扎在他心口的银针。

    "殿下想要毒饵变诱饵?"

    "我要太傅添把火。"萧承璟将密信拍在案上,火漆印着北狄狼图腾,"三哥的使臣此刻正在雁门关外交接军粮。"

    谢珩展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前世他至死不知,三皇子竟在此时就与北狄勾结。更令他心惊的是密信上的日期——正是他重生前三日,萧承璟御驾亲征荡平北狄王庭的日子。

    "殿下想要臣怎么做?"

    "午时前,把这批粮草换成浸过火油的干草。"萧承璟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再往三哥的密信里,添一句''七皇子已悉知内情''。"

    熏炉腾起的青烟在两人之间缭绕,谢珩闻到少年衣襟上的血腥气混着薄荷香。他忽然伸手扯开萧承璟的衣带,在对方骤缩的瞳孔中,抚上那道箭伤:"缝伤的手艺太差,臣替殿下重新包扎。"

    萧承璟擒住他手腕的力道能捏碎骨头,声音却带着笑:"太傅这是要验货?"他故意将伤口抵在谢珩掌心,"不如再往下探探,看看还有多少诚意?"

    谢珩的指尖触到少年心口。那里跳动的节奏平稳得异常,像是精心训练过。他突然想起前世新帝遇刺时,连脉搏都能伪装成濒死之态。

    "殿下的心..."他蘸着金疮药涂抹伤口,"跳得比棋局开盘还从容。"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谢珩本能地扑倒萧承璟,三支弩箭钉入他们身后的《山河舆图》。箭尾雕着金乌纹——是御林军的制式。

    "看来三哥等不及了。"萧承璟就着被压制的姿势轻笑,膝盖顶开谢珩腰间佩剑,"太傅的暗卫该换人了,竟放进这些杂碎。"

    谢珩反手掷出砚台,击中第二个刺客的喉骨。墨汁泼在窗纸上,像极了前世萧承璟屠宫那夜的血迹。少年突然翻身将他罩在身下,徒手接住劈来的刀刃,血珠溅在谢珩眼睫上。

    "闭眼。"萧承璟的声音裹着杀意。

    剑锋入肉的闷响中,谢珩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温热的血滴在他唇间,不知是刺客的还是少年的。当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萧承璟捏着他下巴迫他抬头:"太傅方才,为何不用袖箭?"

    满地横尸间,谢珩望进少年猩红的眼眸。前世他就是被这样的眼神蛊惑,在新帝屠戮宗亲时说了那句"陛下圣明"。此刻血腥气勾出记忆深处的颤栗,他却轻笑出声:"臣在等殿下出手相救。"

    萧承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甩开谢珩起身,染血的指尖在舆图上划出弧线:"未时三刻,狼烟会从苍云岭升起。"伤口因剧烈动作再度崩裂,血顺着指尖滴在雁门关的位置,"太傅最好赶在御史台前,把这份捷报送进御书房。"

    谢珩盯着他血肉模糊的掌心。前世苍云岭大捷的军报,正是他亲手递给三皇子的。而此刻少年撕裂衣摆裹伤的动作,与记忆中那个披甲归来的帝王完美重合。

    "殿下不怕臣倒戈?"

    "你舍不得。"萧承璟将带血的帕子扔进火盆,青烟腾起时露出森白牙齿,"毕竟这局棋,你已押上全部身家。"

    暮色吞没宫檐时,谢珩在御书房见到了那封假密信。皇帝的手在"七皇子"三字上停留许久,朱笔批注的墨汁晕染了北狄狼图腾。当他退出殿门时,听见三皇子摔碎茶盏的脆响。

    更鼓敲到戌时,谢府马车拐进暗巷。车帘突然被寒风吹开,满身血气的少年挤进车厢。萧承璟的匕首抵着他腰侧:"太傅今日在父皇面前,倒是把忠臣演得入木三分。"

    "不及殿下装伤精湛。"谢珩握住刀刃,任鲜血染红衣襟,"这出苦肉计,臣该讨赏了。"

    萧承璟忽然咬住他渗血的指尖。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时,马车猛地颠簸。少年就着这个姿势将他压倒在软垫上,膝头抵着他腿间的玄铁令:"谢珩,你究竟是谁?"

    车外飘起细雪,谢珩在剧痛中望见少年颈间跳动的青筋。前世他饮下鸩酒时,萧承璟这里也暴起过同样的青筋。新帝当时掐着他下巴说:"你教出来的废物,连毒酒都挑最疼的。"

    "臣是..."他忽然扯开萧承璟的衣襟,在对方心口咬出血印,"殿下的劫数。"

    匕首当啷落地。萧承璟扼住他咽喉的手突然卸了力,化作一声闷哼倒在肩头。谢珩这才摸到他后腰的箭伤——深可见骨,分明是故意不躲。

    "你疯了吗!"他撕开锦衣的手在抖。前世新帝腰腹间也有这样的旧伤,每逢阴雨便发作,却始终不肯说是何时所伤。

    萧承璟苍白的唇擦过他耳垂:"太傅心跳得好吵..."气息渐弱,手指却精准扣住他命门,"现在去城西药铺,找左手六指的郎中..."

    子时的梆子声淹没在风雪中。谢珩抱着昏迷的少年撞开药铺门板,烛光下迎来的老者左手果然生着六指。当看到对方取出金针的手法时,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是前世太医院判的独门绝技,而那人早在三皇子夺嫡时就被灭口。

    "主子这次玩过头了。"老者施针时叹气,"明知三皇子在箭上淬了牵机药..."

    谢珩攥紧染血的帕子。前世他饮的鸩酒里,掺的就是牵机药。那种肠穿肚烂的痛楚此刻在记忆里复苏,而萧承璟昏迷中还在呢喃:"舆图...西北角..."

    五更天时,谢珩在少年枕边发现半枚虎符。冰凉的铜器上刻着"镇北"二字,边缘还沾着苍云岭的红土。他忽然想起前世北疆传来的战报,说七皇子率三百死士潜入敌营那夜,天降大雪掩埋了所有足迹。

    晨光初现时,萧承璟的睫毛在谢珩掌心颤动。少年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太傅可看清了?三哥的箭阵缺了个口。"他在谢珩掌心画了道弧线,"下次突袭,该从这里破局。"

    谢珩望着窗外渐熄的烽火,突然明白前世苍云岭大捷的真正推手。他捉住少年未愈的伤手按在自己心口:"殿下若想要这江山..."

    "我要太傅亲手为我披冕。"萧承璟咬破他指尖,在染血的宣纸上勾勒皇城轮廓,"毕竟这万里山河..."少年抬眼时,眸中映出漫天朝霞,"不及谢大人眼角朱砂痣动人。"

    晨钟撞破雪幕,谢珩在渐亮的天光中轻笑。棋盘上最后一粒黑子落入杀局,而执棋的手,正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