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根绳子就扣到了项圈上,强行拉回了窝里。布丁没啥反抗的,倒是被吼了一声,有点儿委屈。喉中“呜”了几声,失落得趴到地上。
唐仁望着那张照片,幸好只剩下这一张。“请还给我。”
蓝庚婴察看着照片的每一点,“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不可以留给我当作纪念吗?”
唐仁悬在空中的手没能接住什么。去捡起抽屉,“请回吧。”
人无助地瞥向一旁的布丁。扭头回了。
直到蓝庚婴的背影消失才放下心。幸好及时收回了东西。那张照片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叹了口气,取下了布丁的绳子,轻抚着委委屈屈的样子。口中喃喃着,不敢大声的去感叹。“你啊,差点儿坏了姐的事儿啊。”
“呜~”布丁见过所有人。
车内的灯光落到照片上,西装依旧,她脖颈中的项链露出部分,蓝庚婴猛地睁大眼,取下去盯着它,,这是司胤禟的,她没有收回嘛?
她凝视着司胤禟许久,顺着她的样子,将环戒戴上了右手的食指。如她一般。
夜晚暗得很。车内的空气变得有点儿闷。沿着街道,无目的地趁着明灯悠入一开放的公园。已悄然无声。莲花此刻还在盛放,为着不知名的绚烂。凉意颤着花瓣摇摇欲坠。水面吹掀起一层层紧密的小波纹。树影个个挨着不相触慢慢拉长,遮住了蓝庚婴身上仅存的淡淡微光。大脑放空,不知道该去想什么。
是该去继续查找,去怀疑,否认,再次去想司胤禟所有可能做的目的和原因吗?
她身后敞亮的街道上,走向她的两人悄无声息,咧着嘴角,一脸笑意的。目光透着半张脸的阴森,“小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外面冷我带你去酒店暖暖?”他的咸猪手搭上了蓝庚婴的肩,但未得到任何回应。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肩上摩挲,心中暗自窃喜,‘这妞被吓傻得不敢出声了?’
蓝庚婴姑且未察觉肩上的手,而听到话和肩上痒痒的摩挲感,黏有热汗的手感感到恶心。反倒根本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亦或者说想让他们立刻滚。
深呼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作呕,开口一句,“滚开。”
两人不识好歹地大笑,“哟哟哟~小姐姐脾气不小,哥两给你磨磨?”后一人跟着笑哼。
蓝庚婴赫然皱了皱眉,暗自咬紧牙关,扫视着两人猥琐的面容,很快地甩了一巴掌给摸她的那个。笑声戛然而止,瞬间恼羞成怒,用手轻抚自以为的俊脸,“给脸不要|脸!”
手掌抬起就要打下去,从不知何处飞来一枚子弹击穿了掌心。手抚着手再次看向面前人,疼痛迎上神经让她想不起是谁。而后有飞来几枚擦过。瞪时两人落荒而逃。
蓝庚婴环顾四周几圈。夜色完全掩盖住了人影。哪怕是躲在树后也看不到。或许是她的人。还是离开吧。
所幸万家灯火中,还留有那一盏是给她的,为她接衣。
二老见人双手空空地回来,不好说什么去安慰,只能看着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两人悄无声息地在卧室中讨论着。“鹤卿,暖暖自己会想开吗,你我心里也都知道小禟这么做的目的,这么瞒着她,我怕她会一直钻牛角尖。”
蓝鹤卿放下手中的书籍,目视前方轻叹一口气,“你没回来的时候我想通了,倘若她们跟当年唐宛和越卓一样相爱,我们就不阻拦了,看她们的造化吧。但就算是暖暖不与小禟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得其所愿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暖暖和严淮分开都没现在这样颓废。小禟必然是做了事情才让暖暖这么死心塌地,只怕未来无人能及,她会看不上别人。”
蔚语婴猛地睁眼,凝视着丈夫的眼眸,满眼的震惊甚至忧虑,“那暖暖不就……”话哑在咽中,不敢去诉说自己的猜想,泪光擒满双眼不敢落下。他们谈论得小声。
蓝鹤卿掐张纸擦拭着欲落的泪珠,再次将人揽入怀中,抚慰着他的语婴,“放心,不会的,小禟的脾气是不会这么容易放下暖暖的,只可能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吧。别担心。”
正常的轻声语调突然压低更多,又凑近人耳旁,只顾着她一人,“唐宛姐不是留给小禟一个木屋吗,那里肯定有抑制精神遗传病的方法。”
在怀中的哭声收住,隐隐间那安慰的笑留住。蓝鹤卿见人开始安静,就轻抚她伴人入睡。或许一语中定。
姐姐这么疼小禟,必然会留下后手。但愿如此吧。
蓝庚婴一声不吭地去洗,水声滴答地吵醒了在桌前困倦的人儿。冰蓝纱裙隐隐地露出光景,此刻没有丝毫的顾虑,严淮也仅是盯着她愣神,眼前人还是如曾经。只是失魂了点儿。叹了声气。挨坐到旁侧,试图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很轻易地,没有反应。
严淮翻开手机,强行送到人眼前。
失神的目光突然汇聚,抬眼,坐直起来轻身想要上前质问般,却被严淮摁住,那轻微的笑容看开所有,“我已经撕了。”
敞开释亮的目光如那冰纱群般回到了曾经,带回了自己。
——
冬日寒雪飘落屋顶,司氏别墅自蓝庚婴离开后不再有生机般。
在通往西南域境的契海上停泊着一艘巨型游艇。夜中灯火忽明忽暗。那是巨型的赌场夜会,交易钱财和毒|品。总负责人是位居第二的小鬼王。寻求刺激的外域人、本域人全是常客。混乱不堪。
在这儿唯一能看的到稍微纯净的是位白富美,性感红唇,八字刘海倾落耳后,或盘起的发出现在于发牌员,或散发披肩妖娆人群,脚踝附上只黑金凤凰,告诉所有人她叫六弦,黑桃Q。贪恋钱财,爱慕女色,贩卖人口走私货,本事在组织数一数二,轻而易举带着超过20公斤的货越过安检在外域走私,三四天拿钱回来。
身边人换来换去就留下了一个小哑女调|教,却是最为得宠的。大眼浅眉,目光纯纯,算有几分姿色,高马尾总是干净。脖子上有着三颗黑痣,所以赐名“三弦”,冬日深蓝毛衣长牛仔裤,已然未沾红尘,的亏着六弦护食护人。
夜里六弦搂着三弦睡着,外闯来一人,冲里喊着,“小六~”,白衣衬衫的衣冠禽|兽,刚踏进几步,人迎面甩来一个玻璃杯,刚巧砸到脚边,却是见怪不怪,一笑而过。
“谁把你放进来的!打扰老娘睡觉!”
来人故作咳嗽两声,“小六~还不来迎接你哥?”
床上的六弦正了正神,听出了来人,撒开身旁的人,转个一百八十度,光脚蹦蹦哒哒地抱住那人,身高刚好贴在肩上,“九哥,你啥时候回来的,都没告诉我。”嘟嘴给人抱着亲,这身后跟着的两人瞬间就低下头憋着笑。
来者是林九,黑桃K。摸了摸六弦的头,满脸宠溺,乐开怀得见妹妹。
“回来见个大客户就有要出去盯个南北的项目,一时走不开,提前回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刚出来没犯事儿吧。”林九观察着六弦身上是否有啥,蹲下给人穿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目光盯着那脚上的黑金凤凰,还带着点儿红,伸手就摸了摸,“这儿什么时候纹的?”
六弦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下,“痒,不许摸。之前抓进去的时候被划伤结痂了,不好看,我就去纹了一个,不好看吗?”
林九眼瞅着这人期待自己的眼神,怕扫了兴,就乐哼了几声,“好看。”
六弦高兴傲娇地抱着他的胳膊摇着,“哥,我想出去玩嘛,这个太无聊了,都几个月了。”
林九捏了捏人脸上的小肉肉,“不行,好不容易给你换出来,最近,那鬼首跟发了疯一样,开始抓任何涉嫌违法的人,抓得紧。等这个项目忙完,我就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乖乖地点头,“好。”
“行,晚上来场子,帮哥个忙,赌几把。今天那人是个典型的色|鬼。”
“好,让人来叫我。”
转身,甩了鞋子就蹦到床上,抱着三弦,凑到人耳边,似乎说着什么,细细簌簌的。假魅一笑,后摸上腰肢,在三弦的后肩上也有着一只黑金凤。
林九在等候着今天的客户。是一位在B市地下潜伏足足二十年的毒商,守旗,外号旗叔或旗爷,现在四十出头,精湛的演技和心狠手辣,藏匿手段一流,躲过一次又一次围剿,关键靠着一个一个的机关人员活下来,赚得盆满钵满。外加自做海鲜生意。钱来的唾手可得,查出的漏洞不大。
晚上十点,正式□□。而九点半就到场玩儿。
林九安排了陪酒,任由守旗把玩,自己也是陪他摇骰,输赢平分给旗爷玩得乐开怀,接近十点准备拿货谈生意,却被守旗玩笑打断,这话让他也打起了警惕。
“林兄弟,听人说,你妹妹长得有好几番姿色,赌术一流,能否喊下来陪爷玩儿一把?毕竟是个孩子,我不做什么,玩儿开心了这货你带了多少我全收了。”夹着雪茄的手敲了敲一旁的骰子,燃过的烟灰洒落到桌上,酒陪见状连忙清扫下来。
林九乐呵呵,毫不犹豫,“行,可以。”扭头看向一旁的人,“去把小六叫下来。”
楼上,那人毕恭毕敬,“九哥让你下去了。”
六弦听到,看了眼三弦,“小三,早点儿睡,别看了。”穿着袜子就踩着地板蹦跶蹦跶下去,而那人很老实地提了双软软的小白兔拖鞋。
六弦轻佻,搂着林九侧坐到他腿上,195的身高强悍,六弦显得更瘦小。守旗的目光就跟着她的一举一动。明显看上。六弦的双腿有点儿悬空,上下可爱的摆动着。声音小小甜甜得叫了声,“哥~”,六弦身上兔兔的全套装,毛茸茸的,脚上厚厚的袜子,林九刚瞥见就操碎了心。
接过那人的小兔拖鞋,给人穿好,“怎么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说着捏了捏鼻子。
“哥~我都要睡了。”手指闲得戳了戳林九的帅脸,腻歪程度丝毫不顾看外人。
“这位是旗叔,听说你把把都赢,想跟你玩儿几把。”伸手五指向守旗介绍。
六弦扭头看向了守旗,守旗与她对视后,撇开了女陪酒的手,冲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大腿,“小六,到叔这儿来。”
刚跳出林九的怀,没踏出几步就停下来,目光盯着守旗手里的雪茄,皱了皱眉,回头委屈的看向了林九。守旗注意到,这望而却步的。可刚点没多久的雪茄现在熄灭无疑是损失,但是六弦现在的样子是多可人儿,那种四十好几的男人,“事业有成”的那种更容易是“女儿奴”,于是那上等雪茄说掐就掐,六弦这才靠近。
守旗一把拉住六弦,让她像方才一样斜坐在自己的腿上,虚眯着眼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沉溺于此,眼前的美景让人笑不拢嘴,借温柔的声音说道,“来,在我这儿玩儿。”
在守旗一旁的人都看到对面林九盯着直勾勾,眉头仅是微微皱又不敢大皱,那种压抑恼火想刀人的占有,人直紧盯着,生怕他冲上去伤害旗爷。
被陌生男人搂在身上,实在不适,就一直犹犹豫豫地盯着守旗身上的一枚扣子,“玩儿什么?”
“玩儿骰子,听说你能百分百猜中大小,我呢想见识一下。我新定一个规则,六个骰子,点数二十及以下为小,二十以上为大,你先猜,我猜相反的,中了点数无论多少,看一次我给你点数乘以一百倍的钱,若没中一次就让你今天晚上陪我睡觉,就三局怎么样?”守旗边说着规则,手耷拉在腿上,的亏六弦没穿个吊带儿就跑下来,要不然这手只怕早就顺下去了。
“好。”
看着摇|骰的人开始,六个骰子在骰盅互相快速碰撞,守旗直接封场,整个赌场都播满了骰盅的嘈杂,所谓百发百中,不过是听力灵敏罢了,六骰难度不低。
一次停。六弦立即盯着骰|盅,轻声说了句“大”。
摇骰一开,“六、三、三、四、五、一,大。”守旗嘴角一勾,给旁人使了眼色。人便一叠叠钞钱开始往上放。
二次。摇。停。“小。”
开,“二、二、三、四、二、五,小。”,又是赢。
守旗不由得也盯着骰|盅,但眼睛干涩便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杯子落到桌上,就似故意的,落得重。瞬间六弦的目光竟不自觉得转到了茶杯上,而猛的抬头再次回神,骰|盅已经停了。而最后的一小段混来了声音。
林九见到六弦脸上愕然失措的神态,直接坐直。意识到不好。
果然这最后一次下注带着满心的犹豫。两人偶尔对视的全是慌乱。守旗见人不开口,心中升起几丝兴奋,若是打断,这局他必然能赢,“怎样?大还是小?”
六弦连忙跳下,口中仅抱着最后的希望,压下“大”字,刹那间就掀开了骰盅。
第三次。“五、四、三、三、四、一。小!”二十!将将二十。
眼看着输了,林九猛地站起,疾步一把拉过六弦护在自己身后,即为谦卑,“旗爷,这小六毕竟才没多少年经验,年少难免轻狂,还是不要做数。你看这……”
守旗笑着拍了拍林九的肩,“哎呀,林九,爷又不是那种人,睡|觉就是睡|觉,我呢就是看上了妹妹的可爱。”接着凑到耳旁,“要是你想保住六弦,就把你的货物|直接送给我来换,你自己考虑?”
守旗的嘴脸,满眼的算盘。
人儿眉一蹙,目光愤然直视守旗,这守旗的人不少,公然威胁,只怕会被他垄断市场。但小六……这样干等着。
六弦在身后轻身叫了声“哥”。握住他紧握的拳头。“没事儿的,不就睡觉嘛,旗叔还可以陪我玩会儿游戏。何乐而不为啊~”
“对嘛~”守旗走向六弦,掠过林九拉走了林六弦。
死盯着两人离开,手一拳锤到了桌上,跟随的人迎到身旁,轻声问道,“九哥,需要安排吗?”
“不可妄动。”
人一转眼从林九西装衣领上取出一颗塞着的小珠子,递上,小心询问道:“九哥,这是你衣服里夹着的。”
接着,端详着好一会儿,这白色的小珍珠好像是六弦以前一件衣服上的,上面被六弦写了一个“六”字上去。林九欣慰一笑,“不用了,她不会有事的。”就凭这个珠子?
六弦,该说不说,“反差小萌兔”当之无愧。一旦离开了林九的视线,她就是女王。偶尔有点儿洁癖的人强行要求洗洗,玻璃起了雾水,却也分辨得出在门外偷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