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
顾卿芽用手摸了摸脖子的刀,怪痛的。
温漓脑袋瞬间宕机,身体害怕到下意识的向后爬,“你,你居然没死?”
顾卿芽咬咬牙把刀拔了出来,定睛一看,刀柄上果然贴着符纸,专门对付妖鬼的,又见温漓这副模样,突然起了心思,将刀刺向胸前,反复插刀。
但很快伤口就愈合一起来。
“你要杀我之前就不会先打听打听的吗?”
温漓见顾卿芽戏玩般捅自己,却毫发无伤,她疯狂摇头,剧烈的恐惧让她喉咙发紧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卿芽站起来,走到温漓的前面,明明看上去温柔贤淑的脸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柔和。
“说这把刀谁给你的?不说就把刀插进你的脖子。”顾卿芽捏住温漓的脸,不再怜香惜玉,阴测测地威胁道:“你看我是不会死,你猜你会不会死呢?”
温漓呜咽,脖子使劲扭开,生怕刀伤到自己。
“说!”
温漓泪流满面,颤音道:“我...我说......”
从温漓听到顾卿芽说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已经起了异样的心思,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她目前确实找不到第二个能解决这件事的人。
起初温漓找过当初教她养小鬼的人,对方听到这件事出现不可控制的情况,很是生气。
“我当初说过不能养超过三个,现在这个局面,我也能无能为力。”
不管温漓怎么请求都被拒绝了。
温漓慌了神,只能告诉温奇,两人四处寻找办法。
现如对方打电话过来,温漓以为对方想明白了,愿意帮她。
谁知一接通便是怒斥。
“你居然敢找缘散堂的人!”
温漓将音量调小,也有些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会以为你除掉小鬼就能活吧?”
“什么意思?”
对方却直接挂断电话了,再拨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
除掉小鬼也不活?
温漓想难道顾卿芽还是让她付出死亡的代价?
温奇说过会替她,可是......
温漓也不敢保证,如果顾卿芽死了,是不是就不用付出代价了?
哥哥也能没事。
纠结了许久后的她,最终还是觉得下死手。
那把刀是之前她求那个人要来对付小鬼的,虽然作用不大,但是对付人还是绰绰有余。
可不管温漓怎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顾卿芽根本不是人!
顾卿芽面部无表情的听完,“对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顾卿芽将刀加在温漓的脖子上,“你不知道?”
温漓哆哆嗦嗦,“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过他是干什么的!”
“那你之前在哪里和他见面的”
温漓回想道:“南溪巷18号。”
这个地方顾卿芽没有去过,看来得去会会。
对方不仅擅长这些事,还认识她,可见是有敌意的。
不过顾卿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能是谁,毕竟这几百年来,她树敌有点多......
问完话后,顾卿芽将温漓拎了起来,当然不是杀了她。
她还得积攒功德,为了这种人浪费那简直是可耻。
不过吓一吓还是好的。
顾卿芽空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常人看不懂的字,但每个字就好像是活的,不断在纸面上微微挪动。
“把手指咬破,带着血迹印上去。”
温漓疯狂摇头,不肯。
顾卿芽现在可没有好那么说话,直接扳开她的手指,用匕首一划,鲜红的血就溢了出来。
温漓轻声尖叫,懦懦地问:“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顾卿芽吓唬她,“死了还算便宜你了。”
温漓听完抱住身子坐在地上哭,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顾卿芽听着烦,“行了,你肚子的孩子没生出来之前,不会死的。”
这下温漓哭得更狠了。
顾卿芽:“......现在怕得要死,早干嘛去了,等早上记得告诉你哥,交代的事早点办,或许你还能多活几日。”
温漓没有理会,不管不顾的蒙着头哭。
顾卿芽可没闲工夫听,拿到地址起身就走。
-
南溪巷是在南市的一个古镇里,常年来人流量都很多。
天蒙蒙亮,顾卿芽走到18号的大门口,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个笨重的锁,锈迹斑斑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还是翻进去吧,毕竟她是来捉人的,光明正大的进去不太好,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顾卿芽环顾四周,找了个死角,跃身而进,稳定的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左侧种着一棵鹅耳枥,顾卿芽脸色徒然僵硬住,因为她原身就是一颗鹅耳枥。
现如今的鹅耳枥少之又少,又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这里就刚好又一棵。
可见这个人对她十分了解,难免顾卿芽的眼底多了几分狠意。
院子还有一些其他花花草草,大多都是常见的植物。
顾卿芽看见院子内的石桌上有个黑色箱子,她打开一看都是寻常衣服,只能判断是个男性,并无其他特别。
她走向窗户,透过窗纱观察室内,屋内陈设整洁,有不少的生活用品。
但现在这屋子内没人。
顾卿芽又从窗户爬进去,打算守株待兔。
一边等一边搜罗还有没有关键物品。
她走进里屋,看到书桌上有正在写的符字,顾卿芽拿起来一叠看,镇宅符、驱鬼符,就连桃花符都有。
一旁的收藏柜里还有各种器官骨头。
看来也是个行家。
拿起一个牛骨察看,倏然听见门口有声响。
顾卿芽小心翼翼放下牛骨,慢步走到窗口查看。
只见一个中等身高,胖乎乎带着眼镜框的男子在院内,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箱子,拿着电话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神情焦灼。
不等片刻,说完就要朝着大门走。
顾卿芽立刻出去,直击男子,将他摔倒在地。
男子惊恐回头,“你谁呀?”
“你不认识我?”
顾卿芽疑惑反问。
男子上下打量顾卿芽,摇头。
顾卿芽一脚踩在男子的肚腹上,俯身质问:“你院子里的这棵鹅耳枥怎么来的?”
一听和鹅耳枥有关,男子神色大变,磕磕巴巴道:“你,你是顾卿芽?”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男子笑比哭难看,哀求道:“我刚刚没想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
男子指了指踩在他身上的脚,“你先让我起来。”
顾卿芽挪开腿,只见男子刚爬起来就从腰间掏出一捆木链,木链上面有绿色的纹路,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他右手一挥直接将顾卿芽捆住。
顾卿芽低头一看,顿时浑身发麻,不为别的,而是这个木链是从她本体上取得枝条做成。
为什么他会有!
这个木链是当初她送给那人的礼物,可以捆鬼更可以锁妖。
“你怎么会有这个?”
男子冷哼,左手扶了扶被弄歪的眼镜,“你居然敢找上门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还怕找不到你,你也没有那么难对付呀,老大还真是夸大其词。”
顾卿芽抓住重点,“你老大是谁?”
“你还不配知道!”
顾卿芽一脸冷漠,道:“你想做什么?”
男子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我倒是想做什么,但是先放过你,等老大收拾你!”
顾卿芽浅浅一笑,“你想做就做呀?怎么你害怕你的老大?”
“你不会以为我很傻吧?能让你挑拨离间?”
顾卿芽声音充满诱惑,“你想太多了,我现在被捆住,还能做什么?”
男子眼神充满鄙夷,上前打量。
等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掌远时,顾卿芽一脚踢中男子的病根。
只见听空中一声嚎叫,格外凄惨。
木链自动脱下,顾卿芽反其道而行将男子捆住。
“谁给你的链子?”
顾卿芽一巴掌打在男子的右脸。
“你老大?”
又一巴掌打在左脸
“你老大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这东西是我的吗?”
右脸。
“用我的东西捆我,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左脸。
每一巴掌都十分响亮,白白的脸蛋被扇得红肿,像红色馒头。
男子被打得说不话,只能呜呜的哭。
“你也就废物一个。”顾卿芽最后一脚踩在男子的脸上,“叫你老大过来!”
男子呜咽着摇头。
“不愿意?”
男子摇头更起劲。
正当顾卿芽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办,一个金色链子从天而降,将她捆住。
顾卿芽:“......”
不是,怎么谁都有个链子能随随便便捆住她?
有毛病吗?
砰地一声,大门被踢开。
一个少年一身正气,对着顾卿芽喊道:“妖孽!住手!”
顾卿芽:“......”
哇塞!好中二。
还妖孽!
现在都2025年了!
居然还有人叫她妖孽!
敢问,是哪个清朝年代的古人?
顾卿芽奋力挣脱,却始终挣脱不开,链子反而越来越紧!
“你别动了,你是挣不开的。”少年好心提议。
不过还没顾卿芽缓过神来,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身体开始无力,头晕目眩。
什么鬼?
噗得一声!
她直愣愣的倒下。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被关起来。
“我tm,见鬼了吧!”
“喂!有人吗?”
一个堂堂百年大妖!
居然沦为阶下囚,被人知道,她顾卿芽还要不要面子?
死小孩!
到底哪里来的链子,现在还给她捆着!
顾卿芽还不敢乱动,生怕又晕过去,就这样跟个傻子一样坐着等。
幸好屋内没有镜子,不然顾卿芽看见此时的她蓬头垢面的模样,会更加崩溃。
一生追求自由和美的女妖。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门终于被打开。
少年一脸惊讶,“你居然醒了?”
顾卿芽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现在是法制社会!绑架违法你知不知道!”
少年正气凌然,“你又不是人,我犯什么法?”
什么?!
连她不是人都知道?
少年见顾卿芽醒了,正好不费力,“先生要见你,和我走吧。”
“你先生谁呀?”
“有你们这样见人的吗?”
“又绅士风度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击少年的大脑,他一直以为他话很多,现在看来也不算。
少年皱眉,“你话好多,先生会不喜欢的。”
顾卿芽:“...你是不是有病!我需要你先生喜欢干嘛?”
少年却不再讲话,一路沉默的将顾卿芽带到大厅。
大厅坐着一个长发男子,正端着热茶品尝。
走进了顾卿芽才看清男子的样貌,长发如瀑墨衬着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有些病态,薄唇在温热的茶水浸润下显得红润。
搞了半天想抓的人没抓到,还被人抓了。
问题是这个人她也不认识呀!
“木心,松开。”
男子正是沈淮,风水界最厉害也是最神秘的大佬,少年是他唯一教过孩子,陈木心。
陈木心毕恭毕敬道:“好的,先生。”
顾卿芽重获自由,身心舒展。
下一秒就想跑。
这步子还没踏出大门,就心头剧痛。
沈淮放下茶杯,道:“你逃不了,我给你下了咒。”
顾卿芽深呼吸,大女人,能伸能曲。
看来是个捉妖师,以前也不是没遇见不分好坏的捉妖师,没关系,只是这个比较厉害。
顾卿芽不断做心理建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指尖顾卿芽回头,扑通一声,她跪在沈淮面前,“大师!你放过我吧,小女子是个好妖!”
沈淮嘴角上扬,分不清是真笑假笑。
“好妖需要靠人做交易才能活吗?”
顾卿芽一顿,更加卖力的求饶,“大师!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报...复...我?”
“不不不,报答你,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吊打你!!!